某个北京著名中学历史教师非常推崇欧洲贵族精神,动不动就拿欧洲贵族英勇奋战说事。实际上欧洲近现代战争史上贵族军官的主要战场职责可不是出谋划策、奋勇作战,而是斗富式的社交。
华伦斯坦是名将,也是贵族,他和蒂利的战场表现就截然不同。华伦斯坦热爱搜刮钱财,在三十年战争的烽火中变成了欧洲最富有的大贵族。他很少亲自排兵布阵,喜欢让助手们代劳。每次作战,他的他和随身侍从都要使用50 辆 6 匹马拉的豪华马车,他的其他私人服务人员还要使用另外 10 辆 6 匹马拉的“保姆马车”,他的厨房工作人员和保障人员要使用 50 辆 4 匹马拉的马车。这还不是他的全套排场,他还有 50 名马夫赶着 100 匹名贵纯种马。华伦斯坦出场一回,需要660匹马,其中的七成都是优良马匹,这些马匹完全可以组成一个王牌骑兵团。
到了18世纪,法国贵族们也把打仗当成了最好的秀场。沃邦元帅是天才的工程师,也是攻无不克的攻城师,每次他即将攻克敌人的堡垒时,路易十四都要领着凡尔赛贵族模特天团前来观战。当法军士兵们满头大汗地挖战壕、抵近敌人时,法国的贵夫人们花枝招展地对着情人和国王抛媚眼;当法军士兵在祈祷玛利亚后开始冒死冲锋时,观战的法国贵族们也心惊肉跳,因为他们已经压下了重注,赌什么时候堡垒插上法国的旗帜。
当这些贵族被他们的太阳王派到战场上时,他们也时刻不忘记比阔。布夫莱尔公爵出征时,“带着至少 72 名厨师、340 名家人,其中 120 名身穿制服的仆人,另外,还带着 400 打餐巾纸、80 打银制盘子、6 打盛水果的瓷盘和银碗,以及其他生活用品等等。平常的时候,他们一天要用掉 50 打瓶子,如果国王和王子过来就餐则要用掉 80 打瓶子。有一天他们一共用掉了 2000 磅咖啡和268 升酒”。这位公爵的烧钱做派超过了华伦斯坦,但在战场表现上却远远不如,在马尔普拉凯会战结束后,他才壮着胆子派人追击了撤退的英军。
英伦贵族们的表现也不比他们的法国同行好,恩格斯就认为英军在克里米亚失利一半是由于它的所有军官不称职。英军当时要求屌丝子弟担任上尉时,必须掌握欧几里得的著作前三册上的知识,但贵族军官不需要,他们只需要拿着老爹的钱直接买一个军官职位就行。平时这些贵族军官很少和士兵打交道,训练工作都交给了屌丝士官。作战时不少贵族军官也会勇敢地冲锋,但大头兵们并不赞同,“军官们向我们展示如何去死”是滑铁卢之战后士兵们对贵族军官的吐槽,威灵顿公爵也赞同这种看法。在克里米亚,英军的贵族团长们甚至在自家游艇上天天开派对,士兵的伤亡数字只是打扰他们雅兴的坏消息。
在欧洲近代战争史上固然有一些贵族名将,但军界大部分贵族都是不学无术的庸才。他们基本上都把自己看成了另一个物种,如果某老师遇上他们,他们只会说你又不姓赵(冯、唐、范)扯啥贵族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