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说《西游记》中,出现了不少女神仙、女菩萨,然而镜头最多的还是民间传说中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作为一个女性菩萨,当然比男性在生活上更为讲究,更富有情调,包括她的弟子、仆从都是神仙风范的。
比如在前期登场最多的惠岸尊者,其实就是托塔天王的次子木叉。虽然在原著中没有对他相貌的直接描写,但从他每次接受观音任务时,别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来看,木叉应该是一位不怒自威,沉稳老练的尊者。
又比如观音的两位仆从龙女和善财童子,龙女自不待说,善财童子就是牛魔王与铁扇公主所生的红孩儿。红孩儿被赞美成“面如敷粉三分白,唇若涂朱一表才”,甚至说他比哪吒更漂亮。
可见,作为身份地位非同寻常的菩萨,观音身边都是俊男靓女,十分养眼。然而,令人大跌眼睛的是,在原著《西游记》中的第十七回中,观音竟然将黑熊怪收为己用。这是在她和孙悟空施计让黑熊精交出袈裟后,孙悟空让观音继续念咒,观音却表示:
我那落伽山后,无人看管,我要带他去做个守山大神。
读到这一段,相信很多人都会叹息这黑熊精的运气实在太好。西天取经路上,有那么多妖魔鬼怪,有背景的自然被主人领回去,没有背景的,基本上被一棒打死。能像黑熊精这样,被观音看上,到男孩珞珈山修行,实在是一件大缘分。
严格算起来,从此刻起,黑熊精就脱离了“妖”的序列,变成了神佛中的一员。虽然说地位不高,却比还在路途上跋涉的唐僧师徒更早成正果。那么,黑熊精真的是运气好吗?
那当然不是,要知道以观音的影响力,想为她守山的何止千千万万,黑熊精能够脱颖而出,说明他是有着过硬的实力。
首先,守山大神是要有一定的战斗力。虽然没有几个人敢去珞珈山观音菩萨的道场闹事,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前,谁会相信哪个狗胆如此之大?观音自然法力高强,但总不能有人闹事、闯山就由她亲自出手吧?因此,守山大神一定要有好法力,才能保证观音的清修。
黑熊精的战斗力很强,他和孙悟空交手多次,虽然略处下风,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提出要回去休息,但总的来说绝对是一把好手。连孙悟空都不得不承人,自己和黑熊精是平手。
其次,也是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黑熊精布置的洞府,堪称精致。在《西游记》中,描写妖怪洞府的次数很多,不是狰狞恐怖,就是阴风冷冷。只有在黑熊精这里,才如同仙人之地。在这一回合,吴承恩不惜笔墨,三次描述了黑熊精洞府。连孙悟空都不得不称赞:
这厮也是个脱垢离尘、知命的怪物。
书中更是直接描述,观音来到洞府之后,心中已经暗喜,而且“心中已是有个慈悲”。这个慈悲,就是观音决定将黑熊精点化,收为仆从,以免他受轮回之苦,也让他能为珞珈山的开发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再次,黑熊精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妖精,他很有人情味。黑熊精与金池长老为邻居,却从不恃强凌弱,反而教了金池长老养身的口诀,这才让他活到了270岁。在当时寺庙火起时,黑熊精的本意是要去救人,只是因为贪念,才抢走了袈裟。
更让人感动的是,在《西游记》中,神仙妖怪过生日的好几次,但只有黑熊精,将自己的生日称为“母难之日”。别说妖怪,就是现在具有如此孝心的人也不多吧?
最后,黑熊精实在是一个妙人。他偷了金池长老的袈裟,却反而写了一封文采飞扬的信,邀请其参加佛衣会。孙悟空和他打斗两次,一次他说到了饭点,一次是天黑了要休息,潇潇洒洒离开。孙悟空吹嘘了一大堆自己的好本事,他只是笑着说“弼马温”三个字就占据了上风,这也成为后来拦路妖怪的标准回答。
这样的黑熊精,又能为苦修增加一丝情趣,一丝靓色。在佛家看来,皮相本来就是虚幻的,倒是有这么多有点的黑熊精,实在是珍稀动物,甚至比孙悟空还难得,自然被观音收为己用了。